第二章 通灵古玉(第1/2页)
清晨七点,闹钟的蜂鸣划破了出租屋的寂静。乔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手按掉,指尖触到脖子上的淤痕,残留的窒息感让她猛地缩回了手。宿命的冰冷触感与窗外渐亮的天光形成了尖锐的对比。自从余宅回来后,她一闭眼就会梦见那个穿旗袍的女子——余二小姐余清露站在她床边,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,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。更可怕的是,每次醒来,她都会发现房间里的物品被移动过:梳子放在床头,衣柜门大开,窗帘无风自动..
她坐起身,揉了揉因噩梦而酸胀的太阳穴。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却透着疲惫的脸,眼下是浓重的青黑,脖间那圈深紫色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,像一条丑陋的项圈。余清露的“拜访”比任何闹钟都有效。“必须解决这个问题。“乔愉咬了咬下唇,将灵玉塞进衣领。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,这玉现在摸起来像块冰。
“民俗学研究生…”乔愉对着镜子扯出一个自嘲的笑,声音沙哑,“研究到被研究对象掐脖子,这算田野调查工伤吗?”
冷水泼在脸上,试图驱散那份如影随形的阴冷。
狭小的出租屋是她暂时的避风港,也是她经济独立的证明。书桌上堆满了民国建筑史、江南民俗志、地方志汇编的书籍和复印资料,笔记本摊开着,上面是她娟秀又带着点锐气的字迹,记录着余宅的建筑特点、风水布局猜想,旁边还贴着几张她冒险拍下的照片——其中一张二楼阳台的黑雾区域被她用红笔重重圈了出来。电脑屏幕上,打开的文档标题是:《空间叙事与记忆承载:以余宅为例看民国建筑中的非正常死亡事件与民间信仰投射》。
这就是乔愉的日常。c大民俗学研二学生,研究方向是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精神性表达,说白了,就是研究老房子、老物件背后的故事和人们寄托其中的信仰与恐惧。在旁人看来,这或许是个带着点浪漫怀旧色彩的专业,但对乔愉而言,这份“浪漫”里掺杂了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沉重。
她的“天眼”,或者说那份自童年起就如影随形的“特殊感知力”,让她眼中的世界远比他人复杂。这能力并非恩赐,更像一种遗传的诅咒,源头是她那位同样拥有模糊“灵视”能力、一生低调隐忍的外公。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了,只记得一场仪式后外公沉重的叮嘱:“小愉,莫怕。看见的,当没看见。”
父母在她十岁那年离异,像两艘急于摆脱旧锚的船,各自驶向了新的人生航道。母亲去外地打工后重组家庭定居北方,父亲则远渡重洋追求梦想,一年到头偶尔来个越洋问候,乔愉成了他们新生活里一个略显尴尬的旧物,被暂时寄放在奶奶和姑姑家。奶奶是位传统的江南老太太,慈祥却固执,对小儿子儿媳的选择颇有微词,便把所有的疼爱和未尽的期望都倾注在孙女身上。她给乔愉炖最补的汤,买最时兴的衣裳,絮絮叨叨地讲着老规矩,坚信“女孩子读好书最重要”。
至于小姑姑,则是家族里的一个传奇。年轻时貌美精明,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浪潮,经商几年后嫁给了来内地投资的富商,乔愉初中毕业后,他们定居在港岛西半山的豪宅里。姑姑对乔愉不错,物质上从不吝啬,名牌包包、最新款的电子产品,隔三差五就会寄来,像是一种补偿,或者说,一种保持体面距离的关爱。每次通电话,姑姑的声音总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,带着港普特有的软糯腔调:“愉愉啊,钱够不够用?不够跟姑姑讲哦!不要那么辛苦做兼职啦,专心读书就好啦!找个好男朋友才要紧…”姑姑的生活是另一个光鲜亮丽的平行世界,与乔愉此刻脖子上淤青、枕边放着辟邪符纸的现实格格不入。
乔愉感激姑姑的物质支持,这让她不必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,能更专注学业。但她内心深处,始终有一道无形的屏障。姑姑无法理解,也不会相信她所经历的一切。在姑姑的认知里,“鬼怪”只是英叔电影里的噱头或者乡下人的迷信。
洗漱完毕,乔愉换上简单的卫衣和牛仔裤,将那块带着不祥血丝纹路的通灵玉小心地塞进衣领里,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。她看了一眼书桌上奶奶的照片——老人家慈祥地笑着,眼神里满是疼爱和期许。乔愉轻轻叹了口气,拿起背包和那本厚厚的《民国江南民居营造法式》,准备出门。
上午是导师陈教授的专题研讨课,主题是“近代建筑空间中的权力结构与女性生存境遇”。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,乔愉找了个靠后的位置。陈教授学识渊博,引经据典,从深宅大院的格局讲到绣楼闺阁的封闭,分析着那些雕花窗棂和重重门扉如何成为禁锢女性的有形枷锁。
“…正如我们看到的余宅案例,”陈教授点了点投影仪上放大的余宅平面图,尤其指向二楼东侧那个带阳台的房间,“这通常是家中最受重视的女儿的居所,视野好,采光佳,看似优待,实则仍是精心打造的牢笼。她们的命运,往往与家族的利益捆绑,无法自主…”
更多内容加载中...请稍候...
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,若您看到此段落,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,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、畅读模式、小说模式,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,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!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,请尝试点击右上角↗️或右下角↘️的菜单,退出阅读模式即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