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女将开门带她进去，裴似被拦在门口。
这间房说是房间，其实更像是佛堂，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香雾，卷裹着纱帘，弥漫在房中，经久不散。
“大小姐，四少夫人来了。”面前的女将拱手行礼，对着纱帘后的一位女子说道。
“我知道了，退下吧。”说话之人声音清冷，随着女将离开的步子，她掀帘走出。
出尘如仙，是李吟娥见到她时，搜刮许久唯一能想到的词。
穿一身男子的道袍，一根素簪挽起鬓发如云，朱唇皓齿横波目。
“你傻了？”裴夫人觉得好笑，自古都是男子看女子看呆的，怎么还有女子看女子看傻的？
“吟娥拜见娘亲！”李吟娥想扇自己一巴掌，拜见别人的娘亲也能丢脸...
“起来吧，你要是不傻也不会瞧上我儿子。”知子莫若母，裴夫人比谁都清楚裴似有多疯，李吟娥能爱上他，大抵是比他还疯上几分。
“裴似挺好的...”她跟着裴夫人进入里间，坐到椅子上。
垂文回府后，已交代了她和裴似的过往，裴夫人连大儿子都不想管，更不会管从小不在身边的小儿子。
再者说，她也没资格管他...
“他带你去见过他了吗？”裴夫人递茶给她，淡声问道。
他？
李吟娥脑子转得飞快，才最终想到这个“他”应该说的是裴似的亲爹，上清道长。
“还没有，上清道长好像云游去了。”他们本来出发前定好今日去凤梧山，结果途中路过一家客栈时，有云游的道士说上清道长去了武陵府的九桓山。
“他连身世都与你说了...”裴夫人原意只是想简单试试她和裴似的关系，然而这一试，还真让她试出来了。
裴似连养他长大的舅舅都不曾透露一句，反倒告诉了认识才一年的李吟娥，生死相托，知晓了这个秘密，她这一生都要和他紧密相缠。
“啊？”
“你真的挺傻的，出去吧，霍春霍秋帮你们收拾了一间院子出来。”
话音刚落，不知是霍春还是霍秋的女将带她走了出去。
不经意间回头时，她看见裴夫人拿着一串佛珠，跪在蒲团前，念念有词。
推门出去，门外阳光倾洒，门内香雾缭绕，看不清方向，辨不明人影。
人间多好啊，何苦将自己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狱。
她大步踏出去，裴似在门口等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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